鲍威尔若掌舵美联储将是怎样的图景

发布时间：2017年11月7日

不出众人所料，在由现任美联储（FED）主席珍妮・耶伦、斯坦福大学经济学教授约翰・泰勒以及美联储前任理事凯文・沃什和现任FED理事杰罗姆・鲍威尔组成的豪华候选阵容中，特朗普选择了鲍威尔作为美联储新一届掌舵人。这种结果也完全契合商人底色的特朗普所奉行的务实主义一贯做派。

拥有无可挑剔的学术背景是过往40年来美联储每一届主席所共同刻下的历史镜像。远的不说，就说距离鲍威尔最近的三任FED主席，他们肩上扛着的无不是杠杠的经济学博士头衔。格林斯潘在纽约大学打下了经济学的厚实基底，并从该校拿到了经济学博士学位；被称为“天才经济学家”的伯南克从哈佛毕业后直取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博士文凭，之后还在斯坦福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当过教授。至于耶伦，更是巾帼不让须眉。从耶鲁大学经济学博士毕业后，耶伦也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担任过教授之职。与前辈相比，鲍威尔本科学的是政治学，最高学历的硕士则是主攻法学，论专业厚度的确有些底气不足，而且与其即将履新的美联储主席一职所要匹配的专业方向也确实存在偏差。为此，鲍威尔也成为FED历史上首位没有经济学学位的美联储主席。

不过，虽然在经济学方面的造诣有些欠缺，但鲍威尔的赚钱能力却超越了历史上的任何一届美联储主席，甚至可以说鲍威尔是FED史上最有钱的美联储主席。根据可靠的财务报告数据，早在五年前鲍威尔名下的资产价值就在2130万美元至7220万美元之间。之所以挣下如此厚实的家底，主要是鲍威尔前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私募股权行业工作，他先是在纽约的一个老牌投资银行DillonRead出任投行业务部门的经理并直至升任为高级副总裁，后又在著名的私募股权巨头凯雷集团担任合伙人。作为商人，鲍威尔与特朗普在许多方面有着共同的语言。

在商业江湖浸淫数年之后，鲍威尔后来又追随老东家DillonRead资深合伙人兼董事长尼古拉斯・布雷迪步入了政坛。当时布雷迪被老布什总统任命为财政部长，鲍威尔也有幸出任副部长，协助布雷迪分管银行和国债市场工作。期间布雷迪通过发行美国政府担保债券，重组墨西哥、巴西等拉美国家政府债务，并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拉美债务危机，而鲍威尔直接参与了该计划的制定与运作全过程。老布什连任失败后，鲍威尔离开财政部，中间只是短暂地重拾过私募股权的老营生，接着便以1美元年薪进入华盛顿智库两党政策中心做访问学者。由于其提出的美国债务上限、美国债务违约风险等观点引起了高层的关注，随后便被奥巴马总统提名担任美联储理事，并且至今获得过两届连任，这一点即使是耶伦也自愧弗如；同时，论政治经历，鲍威尔也绝对是出于伯南克与耶伦等人之右。

应当说美联储并不缺乏专业的经济学家，但作为“全球央行的央行”，美联储不仅需要能够审时度势的技术型领导，更需要一个能够平衡内外关系尤其与其他各国中央银行关系的职业型掌门人。据悉，除了鲍威尔的党派身份而令共和党人对其青睐有加外，由于秉持着一贯温和的货币政策立场，华尔街也对鲍威尔赞赏不止，而且现任美国财政部长努钦还是鲍威尔出任FED主席的推荐人，且鲍威尔先前连任FED理事也在参议院高票通过；在内部，64岁的鲍威尔也历来以亲和与合群的形象著称，特别善于依靠员工的专业知识与构建团队精神，尤其是自当选美联储理事后，鲍威尔共参与了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40多次投票，但没有一次与美联储最终的决策相违背。如此良好的人缘与人脉，不仅有利于鲍威尔日后在货币政策的抉择上迅速推动内部成员达成共识，而且也必将减少美联储在政策制定中的外部压力。

许多人认为，在特朗普与鲍威尔的关系上，是前者选择了后者；但其实选择谁并不能由着特朗普的性子来，某种程度上鲍威尔能够胜出也可谓是时代的必然。数据显示，特朗普执政以来，美国经济呈现低开高走态势，其中今年第一季度GDP增长1.2%，第二季为3.1%，第三季为3%，由此也创造了最近三年来连续两个季度GDP增长达到或超过3%的记录。重要的是，美国国内失业率创下了17年的新低，经济“坚实增长”已成气候。对此，特朗普需要这种局面的持续，以便在2018年的中期选举和2020年的总统大选中交出一份不错的成绩单。但问题是，目前美国核心通胀仍远低于2%的政策目标，非农就业在9月份出现负增长后，10月份的数据也远不及预期。在这种情况下，特朗普希望继续维持低利率以及总体货币政策的温和基调，让在持续时间上堪称美国史上第三长久的经济上行势头保持下去，而鲍威尔也正好在这方面的认识上与特朗普形成了无缝对接。

资料表明，过去两年中美联储已经四次加息，而且启动了缩减其4.5万亿美元资产负债表的脚步，而在货币政策的取向上，“不鹰不鸽”的鲍威尔又总是对耶伦的温和加息与缩表计划表现出积极地拥趸与支持。不仅如此，鲍威尔公开表示，利率的下限体系要优于利率的走廊体系，而且“美联储对于加息很有耐心”，同时鲍威尔也明确表态，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可能不会低于2.4万亿美元，但可能不会高过2.9万亿美元。对此有分析称，即便是鲍威尔接下来还将继续耶伦的加息步伐，但联邦利率中枢抬高到3.5%后，不排除鲍威尔会按下暂停键，而且鲍威尔也强调货币政策没有一个统一固定规则，因此中间不排除会依据经济与就业情势下调利率。而在缩表问题上，鲍威尔一定会拿捏得格外稳当，不会让美国和全球市场受到太大的冲击。很显然，相对于耶伦而言，鲍威尔是萧规曹行，而且未来5年美联储在鲍威尔手上会显得“很无趣”，但美国经济与全球经济却能在无风险的轨道上跑的更远。

作为美联储的一项重要职责，金融监管方式可能会在鲍威尔的手上改弦易辙。金融危机后，奥巴马政府实施了强化金融监管的《多德-弗兰克》法案，即所谓的沃尔克规则，针对银行机构自营交易作出了严格限制。鲍威尔曾表态称要重新评估沃尔克规则的有效性，在不违背政策目标前提下，消除、放松或改进监管规则。不仅如此，鲍威尔还提出要简化和修订对中小银行的监管，在压力测试方面对中小银行确定较低的标准，并制定一项适合社区银行的资本监管框架。不难猜想，明年2月走马上任后，鲍威尔很快会身体力行，对此，特朗普会助一臂之力，华尔街也乐见其成。